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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友今晚不在,寢室剩我一個人。
二零一七的最後一天,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。<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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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友今晚不在,寢室剩我一個人。
二零一七的最後一天,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。
面對喧囂,我像低端人口般被放逐。
為了生存,我打開電腦螢幕,只為了呼吸一口空氣。

「縱使我一個人,但在另一個世界裡,她們有很多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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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第一次看成人片是國小時,一個本應看著海綿寶寶的年紀。
應該是後天的誘惑,又或是本能的驅使。
我,生而為人,開始了第一次犯罪。
我說謊了。

「敏鎬你在看什麼?開給我看。」母親敲開我的房門。
而我只點開了乾淨如洗的桌面回應她。
「要乖乖寫作業喔。」母親只留下一句責備,和一個我始終無法忘懷的眼神。
一個親眼看著孩子沉淪的眼神。
但年幼的我毫無罪惡感,只是打開瀏覽紀錄,歡愉的吞下伊甸園的蘋果。

「本性令人墮落,或是,人的本性就是不斷墮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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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金瓶梅」就是一個講述墮落的故事。

「敏鎬,公三小,我褲子都脫了結果你給我看這個。」
「呃,其實金瓶梅就是明朝的『本本』。」

作為「水滸傳」的同人本,不像是其他同人本(水滸後傳、蕩寇志、打魚殺家之類),金瓶梅將以往道德為主、劇情為輔的傳統當成垃圾,開創了一個新局面。

「猶水銀之瀉**相似,忙用*接咽不及。」
「又挑弄其**,不肯深入。急的婦人****。」
「賣了個金龍探爪,將**放入*中。」
「那*直抵**窩裡,覺翕翕然渾身酥麻,暢美不可言。」

以上是節錄,因為還沒有12點所以我碼起來了。整本書highlight不只這樣,人妻、多P、**play占大多數。

優美的文字、恰到好處的劇情、會讓你半夜夢到的女角設定。
色情,在金瓶梅裡已經成為一種藝術,墮落的藝術。
而這種墮落,像病毒一樣瘋狂感染了整個年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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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片其實是一件相當感傷的事。

而我並不喜歡這樣。
不喜歡狂歡後的空虛、不喜歡溫熱後的冷冽、不喜歡虛擬背後要面對的現實。
但我更討厭寂寞。

我看著螢幕,一個個熟悉的臉孔在眼前閃過。
美麗、溫柔、身材姣好。
她們曾在我面前呻吟、笑鬧,而背景卻是我完全不認識的男人。
螢幕一關,熟悉轉眼便成了一種陌生。

跨年夜的最後幾小時,我翻找著電腦深處,像賈島找著永不現身的隱士般。

「團圓,至少要跟妳們團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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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明白,很多事,即使滿足了也沒有用。

渣男西門慶從成為暴發戶開始,一路展開喇妹日記,而人生也像開外掛一樣見神上神、見佛喇佛,在「做人」這方面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。
少女非拐即騙、人妻殺夫奪愛,妓女包月包戶,有問題一封飛鴿傳書,課金解決。
沒有悲慘身世、沒有道德束縛、更不需要盡忠報國自我犧牲。
就只是純粹的惡意,就只是純粹的忠於自己。

「一群低能。」西門慶翻著儒家的書,吐了口口水。
而我正翻著A書,滴了滴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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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麼是終點?就是一切該停下來的時候。
悲傷也是,狂歡也是。

我靜靜關上頁面,嬌喘聲應聲而止。但陌生的面孔又在腦中浮現。
而西門慶臨死之前也看到了一樣的場景。

「潘金蓮、李瓶兒、龐春梅、韓愛姊、孟玉樓……」這些人很真實,不管是呼吸、體溫,還是曾有的回憶。
「麻倉優、上原亞衣、波多野結衣、三上悠亞…...」這些人很遙遠,不管是名字、故事,還是人生。

但此刻一切都像夢一樣,一樣虛幻,一樣無力,一樣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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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AV=AIR」(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,歐姆定律同乘A。)
但空不代表不存在。

我今晚一個人,一個人反省,一個人在房間痛哭。
但明晚我仍會在電腦中尋找她們的笑聲。
而西門慶也是。
在故事最後,西門家家道中落,正妻吳月娘只能帶著西門慶獨生子孝哥離開。
而神祕僧人普靜幫她觀落陰,看到了殘酷的事實。
奴婢死後還是奴婢、平民死後仍是平民,而西門慶,此時正走向富家準備托生。
因為人生的悲劇並不因結束而停止,只會不斷重覆。

一樣的故事、不同的人,不同的悲劇,一樣的心痛。

「世界永遠在變,而墮落永遠不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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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叩、叩。」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。
我回頭一望,早該跟女友跨年的室友正站在門前。
「你不是去跨年了嗎?」我趕緊抽了幾張衛生紙,擦了擦眼淚。
「沒啦,我擔心你就先回來了。」看著我哭成淚人兒,他愣愣問了兩句。

而我螢幕仍在閃爍,在一片床浪翻滾,鶯歌燕語之中。
我羞恥地低下頭,只見他伸出手來,笑笑摸了摸我白皙的大腿。

「傻瓜,好東西,就要跟好室友分享。」

我驚呼一聲,喜悅地找著衛生紙,想要用快樂加溫寢室冰冷的空氣。
但一回頭,卻只見衛生紙盒早已空空如也,而上面盡是我的眼淚。

「也許幸福也跟痛苦一樣,我們最終都無能為力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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